在法国,有位六旬的老人乔治?查尔斯(GeorgeCharles),他是王泽民的弟子,叶问的徒孙,传授中国武术40载。接过师傅的武馆,传播中国功夫,他在法国武术界地位无可撼动,其影响已经扩散到德国、意大利等邻国。至今有多少弟子,他自己都记不清了。如今快要退休的他,从巴黎搬回家乡诺曼底居住,除去授课的时间,他都在家研习中国文化。图:周巍
乔治8岁学习柔道,10岁练习日本空手道,再后来又接触了朝鲜武术和中国功夫。随着对武术文化的深入了解,他越发偏爱中国功夫。在别人引荐下结识了王泽民先生,拜其为师。很久以后,他才得知王泽民是叶问大师的私淑弟子,名列教派历史档案。乔治笑称:“我师父当年太低调了,这些事他从没对我说过。”一会儿,乔治又佯装抱怨王泽民的法语实在太好,不然他就有动力认真学好汉语了。
当时,王泽民先生在法国开有武馆,收了不少徒弟,都是中国人。而乔治被收为弟子这件事使很多中国学生颇有微词。被问到当年他都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才踏入师门时,他表示是个秘密。从年起,乔治开始一心练习中国武术。咏春拳、洪拳、北螳螂拳以及长棍、剑术、刀术、铁扇功,他样样都很出色,太极功夫尤其炉火纯青。乔治颇受王泽民偏爱,拜师时,王泽民已60岁了,不仅从不收乔治的学费,还常请他吃饭。乔治也送师父些小礼物以表感激。王泽民退休时,尽管门中弟子很多,但他最终决定把武馆交给了乔治,一时令其他弟子吃惊。而乔治也不负师傅所托,直到现在,他依然辗转各地教课。
说起和中国的关系,尤其是谈到中国文化,乔治有聊不完的话题。4岁时,父母从中国带来的一本画册,给了小乔治关于中国最初的印象。如今,他仍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中国画时是怎样的惊奇:“怎么会有这样一种画?它与我平时看到的完全不同。”从此,中国的字画、线装书、工艺品成了他最着迷的东西。他把中国哲学看得很重,认为这才是武术的灵魂。对此他毕生研究,尤其是道家思想,这与他所习的武术流派有关。乔治正在书房阅读。手里那本中英文对照的《万里赴戎机》,讲述一战赴欧华人劳工的故事。
乔治对中国古典文学涉猎广泛,最喜欢的中国哲学家是庄子,觉着庄子比老子“更幽默”。他那大大的书架上有许多中法或中英对照的书籍,但他最初从柔道开始接触武学,所以书架上也有些许关于日本的书。他说:“中国文化渗透在我的生活和事业中,我自己当然偏好中国。但文明之间是平等的,无论东方还是西方,中国还是日本。”
在乔治的书房挂着汉字部首表。其实乔治不怎么会说汉语,他说这是最大的遗憾。乔治说接触到中国的武术和哲学,才开始意识到武术不是战争的艺术,而是和平的艺术,而且渗透着亲情和礼义,比如说,“一个中国的武功高手,本来能把对手击倒在地,但他会点到为止”。
乔治收藏了不少中国物件,作为装饰品摆满家中各个角落,就像个小博物馆,其中有些还是他自己淘来的古董。
乔治在给自己的徒弟们传授中国功夫时,常常嘴边挂着“孔子说……老子说……淮南子说……”等等,然后才开始讲自己的观点。他出版的杂志和书,有两个封面上印着他年轻时的照片。《道引》现在也是他的网站名称。他在很多地方都有教学,右边的《形意拳学》就是该书的意大利语版。
乔治对中国文化的热爱,还给他带来了一段美好姻缘。乔治在巴黎教授中国武术时,一位朋友把他介绍给了同样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的玛汀,两人就此走到了一起。从此玛汀相伴乔治左右,无微不至。因为受乔治痴迷于中国文化的影响,乔治的妹妹嫁给了中国人。
乔治写过很多书,还出版杂志,其中最有意思的是关于饮食文化的,他收集了有上百道中餐菜肴的制作方法。夫妻俩在巴黎的住处离唐人街区很近,这样最大的好处是去吃中餐很方便。乔治曾放豪言:“巴黎的中餐馆都糟透了,我应该去做大厨教教他们。”即便他们搬回到家乡诺曼底,附近的几座小城,哪里有中餐馆,哪家新开张,哪家又倒闭了,乔治都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乔治喜欢下厨,也做得一手中国菜,他们家有一半是吃中餐。而他最喜欢的中国菜是红烧肉和麻婆豆腐。乔治炒菜可以用任何工具,比如筷子,他认为“真正的大厨不在乎厨具”。乔治感慨:“我毕生与中国结缘,他渗透进我生活的点点滴滴,但最大的遗憾是不会汉语。有意思的是,我去了日本、韩国、香港,却从未到过中国大陆。还有机会吧?我还不算太老。”